邵云峰:從《憶大山》看黨外知識分子工作
《憶大山》系1998年時任福建省委副書記習近平寫的一篇敘事性散文,最先發表在《當代人》雜志1998年第7期上,是為懷念前一年去世的老友賈大山。后來被作為附錄收于《知之深愛之切》(習近平著,河北人民出版社2016年1月出版)一書。《憶大山》一文,反映了習近平20世紀80年代在河北正定期間與作家賈大山的深厚友誼。他與賈大山的交往故事,堪稱黨的領導干部與黨外人士、知識分子交朋友做工作的典范,對于做好新時代黨外知識分子工作具有重要參考價值。
思想上堅持信任尊重、以心換心,深度交流識賢
習近平尊重愛惜人才的情懷和喜愛文人賢士的情愫,已在《憶大山》文中充分反映,他與賈大山的結交不僅源于知人善用的品質,更發乎他與賈大山精神世界的惺惺相惜。
以文識人,志趣相投。習近平與賈大山的緣分,是從閱讀結下的。賈大山雖然只是一個業余作家,但其小說《取經》已摘取了新時期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的桂冠。《憶大山》中寫到:“原來我曾讀過幾篇大山的小說,常常被他那詼諧幽默的語言、富有哲理的辨析、真實優美的描述和精巧獨特的構思所折服。”習近平到正定后,第一個登門拜訪的對象就是賈大山。雖然是第一次見面,但他們卻像多年不見的朋友,聊起文學藝術、戲曲電影、古今中外、社會人生,無所不及,無話不談。臨別時,賈大山拉著習近平的手久久不愿放開:“近平,雖說我們是初次見面,但神交已久啊!”這體現了習近平同志堅持“周而不比,和而不同”的從政理念、禮賢下士的博大胸襟。后來,他與賈大山結下了深厚友誼。
言之有味,深度交流。《憶大山》中寫下了兩人熟識的過程:“我們的交往更加頻繁了,有時他邀我到家里,有時我邀他到機關,促膝交談,常常到午夜時分。”文章中還有一個細節:“記得有好幾次,我們收住話鋒時,已經是次日凌晨兩三點鐘了。每遇這種情況,不是他送我,就是我送他。為了不影響機關門衛的休息,我們常常疊羅漢似的,一人先蹲下,另一人站上肩頭,悄悄地從大鐵門上翻過。”為什么總是這么晚呢?工作開會到凌晨是家常便飯,且當時也少有別的娛樂活動,讀書學習或與好友聊天就成為他們最好的消夜方式了。最關鍵的,還是他們思想默契、心靈相通、言之有味、言之有物,敞開心扉、深度交流,經常能碰撞出思想的火花。
工作上堅持團結互助、注重培養,打破常規用賢
習近平視賈大山為知己,不僅在于對其文學造詣的欣賞,還在于對其為人處世的欽佩。《憶大山》中寫道:“他那超常的記憶、廣博的知識、幽默的談吐、機敏的反應,還有那光明磊落、襟懷坦蕩、真摯熱情、善良正直的品格,都給我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。”
同心同德,攜手共進。作為一個身體力行的改革者,習近平同志在領導實踐中堅持把根基扎在群眾中,從廣大群眾和知識分子的智慧中汲取營養、完善思路,重視聽取黨外人士意見。大山獲獎的《取經》《花市》等作品,是以政治視角描寫基層干部和普通農民。對這座縣城、這個國家、這個民族,他有著深深的熱愛和關注,心如烈火燃燒,眼似燈盞明亮。《憶大山》中寫到:“作為一名作家,大山有著洞察社會人生的深邃目光和獨特視角。他率真善良、恩怨分明、才華橫溢、析理透徹。對人們反映強烈的一些社會問題,他往往有自己精辟獨到、合情合理的意見和建議。”習近平認為,賈大山是一位非黨民主人士,但他從來沒有把自己的命運與黨和國家、人民的命運割裂開。他利用與基層民眾水乳交融的關系,充分調動各種歷史和文化知識,以詼諧幽默的語調、合情入理的分析、樂觀豁達的情緒,去勸說人們、影響人們,主動地做一些疏導和化解矛盾的工作。用小說這種文學形式,盡情地歌頌真、善、美,無情地揭露和鞭撻假、惡、丑,讓人們在潛移默化中去感悟人生,增強明辨是非、善惡、美丑的能力,更讓人們看到光明和希望,對生活充滿信心,對黨和國家的前途充滿信心。可以看出,他們同心協力、擰成一股繩、形成一條心,用文字作品和奮斗實干弘揚正氣,點亮了群眾心中的“長明燈”。
發揮特長,大膽使用。“伯樂相馬”,不拘一格,選賢任能,大膽提拔。安排黨外人士任縣文化局正職,這在20世紀80年代既是當地縣委對黨外干部安排的突破,也是對黨外人士賈大山的考驗。上任后,他不負厚望,一心撲在工作上,為正定的文化事業“辛勞奔走”,正如《憶大山》中寫到:“上任伊始,他就下基層、訪群眾、查問題、定制度,幾個月下來,便把原來比較混亂的文化系統整治得井井有條。”在任期間,他非常重視當地古文物的保護、維修、發掘等工作,一旦確認某個文化項目需要款項,便會竭盡全力去跑款項,不達目的絕不休息。正定當地的鐘樓、凌霄塔、大悲閣等古跡的修繕工程,無不浸透著他辛勞奔走的汗水。不但在工作上信任支持,而且習近平還把賈大山這里作為及時了解社情民意的窗口和渠道,把賈大山作為自己行政與為人的參謀和榜樣。不難看出,他們用實踐驗證了1939年12月,毛澤東在《大量吸收知識分子》中指出的那樣:“沒有知識分子的參加,革命的勝利是不可能的”“應該大量吸收知識分子加入我們的軍隊,加入我們的學校,加入政府工作”。
生活上堅持平等相待、關心照顧,鍥而不舍愛賢
習近平離開正定工作后,給賈大山去過幾封信。每年春節,賈大山也會收到習近平的賀卡,有好幾次還接到習近平拜年的電話。習近平也曾邀請賈大山到他后來工作的地方走走看看,但他總說工作忙,不愿意添麻煩。其實,賈大山一直關注著這位好友,經常向習近平周圍的同志探詢他的動向。兩人雖然接觸聯系少了,但相互關心并未隨時間逝去而淡漠,友情反而歷久彌新。
道義之交,貴在知心。習近平稱正定為“第二故鄉”,工作離開后,他曾5次回正定。《憶大山》中寫到:“1997年2月9日,我又一次回到正定,再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去看望大山。這時的大山,身體的能量幾近耗盡,他的面色更加憔悴,形體愈顯瘦小,聲音嘶啞,眼光渾濁,話語已經不很連貫,說幾句就要歇一歇。此時我心中已有一種預感——恐怕大山的駕鶴西去為期不遠了。至此,一股悲愴的情緒油然而生,我不由自主地緊緊握住大山的手,淚水溢滿了眼眶。”賈大山的兒子賈永輝回憶說:在我看來,他們的交往很簡單,就是那種建立在相互尊重基礎上的“君子之交淡如水”的交往。建立在這一基礎上的友誼,經受住了歲月的磨礪,愈久愈醇。
知民之深,愛賢之切。習近平同志的“人情”常與愛才之心交織在一起,始終秉持“尊重勞動、尊重知識、尊重人才、尊重創造”的奮斗實干精神,堅持為黨為民交友,將公誼置于私誼之上,通過創新交朋友做工作方法,達到認識的統一,在共同的政治基礎上達到新的團結。可以說,黨外人士賈大山無論在人格上,還是在文壇上,都為我們樹立起一座巍峨的大山,一心為公,兩袖清風,是我們黨外的“焦裕祿”。正如《憶大山》中寫的那樣:“他那憂國憂民的情愫,清正廉潔、勤政敬業的作風,襟懷坦蕩、真摯善良的品格,剛正不阿、疾惡如仇的精神,都將與他不朽的作品一樣,長留人間。”
習近平與黨外人士賈大山的以心換心、肝膽相照的感人故事和交友之道,就好比在黨心和民心之間開鑿了一條雙向通行的隧道心路,黨的干部用初心、匠心、恒心、關心換來了黨外人士的鐵心。新時代統戰干部應對此精通深研、慎思篤行。黨外知識分子統戰工作,是與“高人”對話、與“高手”過招。可以說,真交朋友、交真朋友,既要充分信任、關心照顧,團結他們一道進步,也要關心他們的工作生活,幫助他們排憂解難;既要平等待人、真情感人,又要坦誠相見、以理服人,多交新朋友、不忘老朋友,也要做到不斷線、不離線、不掉線。只有這樣,才能為我們黨結交關鍵時候站得出來、幫得上忙、管得了用的諍友、摯友、真友。
(來源:學習強國)